嗓子涩得吐不出音调,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:好。

        回答她刚才那句,我们一起等他们回来可以吗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要等的是同一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父亲过来之前的这半个小时,是他们从今往后十年,最和平也最亲密的时光,他是等待宣判Si刑的囚犯,接受着她温柔又悲伤的言语一刀刀在心上凌迟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靠在他的肩头,因为他沉默的陪伴,说了很多声谢谢,后来那些都化作一声声不可置信的愤怒责骂,重新飞回他的身上,那才是它们本该有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教养良好的大小姐,就连骂人都吐不出什么恶毒的脏字,那些从小听到耳朵生茧的字眼,用轻飘飘的方式飞进他的耳中时,反而令人新奇地抬头瞧一眼,看她认真绝望的模样,心脏以奇怪的方式隐隐cH0U痛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明明早已麻木,也不会为自己感到悲伤,痛苦对他而言是一种生理X的T验,并非感情。所以他那时并不理解自己的心情,只归结于环境变化的不适应。这是他天生的缺陷。

        因此,等到他真正理解情感是什么,虽然身T早已先一步做出了无数行动,可人常常是需要语言才彼此理解的动物,他已经错过了表达的时机。

        弟坐在她的病床边,望着姐姐沉睡的脸,那双圆而亮的眼睛紧闭着,不愿睁开。他低下头,脑袋枕在被角,回想这十年,又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 错过了,又怎样呢。他和姐姐被关在这个金银与恶意垒成的巨大囚笼,言语本就是最无力的东西。他尚且没有能力自救,又何谈带她离开。走到如今,不开口反而是一种幸运,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带着对他的厌烦和恨意,踩在他为她暗中奉上的资源,努力挣出一条生路。

        言语是最无用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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