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我被警察带走,然後被拷在审讯室,等待着「正义的审判」。我看见我的亲戚来了,他们从我面前晃过。看见他们,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,好像我已经隐遁到另一个世界,成为一个犯人。我的眼睛开始打量铁门外面的那个警察,他看见我在看他,似乎觉得不舒适,头一转走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过了一会儿,一个中年警察走进来,他没有打开我的手铐,只是让我跟他走。然後我被塞进一辆警车里面,其实,我已经猜到是去哪里,肯定是去JiNg神病院。我慌了神,我坐在警车後座上对开车的警察说:「你们不能这样,你们不能这样的!」中年警察回转头对我大吼:「什麽不能这样,不能怎样!!」

        到华西医院的时候,我彻底感到害怕。我抓住车门,不肯下车。中年警察凶神恶煞的冲过来使劲掰我的手,他不再对我吼叫,只是用行动表明我是一个失去人权的囚徒。然後,扑上来几个护工,把我扭到病房内。护工用约束带把我绑在床上,我感到绝望,并出现幻觉。我觉得有一个nV人正嘻嘻哈哈的看着我倒霉,她在嘲笑我,似乎在说:「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。」今日怎样,当初又怎样,我做错了什麽!nV人不再说话,似乎是懒得对我解释,但她并没有走开,还是注视着我,开心并且欢乐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护士进来,她给我注S了一针YeT,很快我陷入昏迷。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隔天之後。我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叫我,我微微睁开眼,原来是几个亲戚来看我。我笑了一下,真的笑了一下:我恢复了知觉,我又回到人间。然後,在药物的作用下,我又睡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晚上,我完全苏醒过来,但我的手脚还是被约束带绑住的。我看见一个小夥子好奇的在旁边打量我,我不知道他是谁,他为什麽在这里。我开始叫嚷起来:「放开我,放开我!」小夥子柔声说:「不要叫,我帮你解开。」小夥子蹲下来,仔仔细细的给我解约束带。我问他:「你是谁?」小夥子说:「我是住院的。」我明白了,这是一个年轻的病友,而我已经被关在JiNg神病院里面。

        小夥子解开我的约束带,我终於能够自由活动了。我问他:「你家住哪里?」「将军碑,我爸爸在那里做生意。」小夥子木讷的回答我。我打量这间病房,四面都是白白的墙壁,除了床和柜子,再没有其他物件。床,柜子,门边都是包了橡皮的,怕病人自残自杀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护工进来,她看见我的约束带被小夥子解下来,於是对小夥子说:「你帮他解,就把你捆起来。」护工拿起约束带,把小夥子绑了起来。我觉得很难过,小夥子用自己的自由换来了我的自由。第二天,妈妈来到病房,给我带来了钟水饺——我最喜欢吃的成都名小吃。我心中一阵愤怒,我被你们关在JiNg神病院,你给我送好吃的。这是打一棍子,给个糖吗?但我还是忍住脾气,把一饭盒钟水饺都吃掉。

        神奇的是,那个帮我解约束带的小夥子很快出院了,以後我再没有见过他。我开始独自在JiNg神病院里生活,探索这个狭小而陌生的异域世界。我所在的几间病房和外面是隔断的,这里叫重症监护区。中间一条过道,两旁几间病房,就是重症监护区的全部地盘。而外面的大病区,只有在家属陪伴的情况下,护工才会打开紧闭的大门,放我出去透透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开始吃药,维思通,这个陪伴我20年的抗JiNg神病药。一天6颗维思通,外加两颗安坦,两颗心得安,我整个成了个药孩子。药物把我的大脑牢牢禁锢住,我的反应变得迟钝起来。我想到Si,我觉得Si去b这样活着好得多。但我知道,在这里Si亡是绝对禁止的。一天,我在窗户边m0索的时候,兴奋的m0到一颗螺钉,一颗螺钉!这是我逃出升天的武器啊。我小心翼翼把螺钉揣到衣服深处,想找个机会发挥它的作用,我觉得用它戳破我的动脉血管是个简便的法门。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,我却怎麽也找不到这颗螺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天晚上,我迷迷糊糊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。一个nV人大喊:「林世红,你怎麽了,你不要吓我!」然後我听见一个男人在喘粗气和咆哮。第二天,我才知道,原来是个新入院的病人,这个病人就叫林世红。林世红是个中年男人,有点N油肚子,看着糙汉子一个,他就睡在我床旁边。那个在晚上呵斥他的是他的nV朋友,一个长得蛮漂亮的20多岁nV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