穹持沉默片刻，低声答道：“我没有铜镜。”
他只是偶尔会在水边瞥见自己的倒影，看着那张与旁人截然不同的面容，再一次被无言地提醒，他和八部众的其他人是这般格格不入。
就像一千七百年前，他和鸣汐第一次在须弥山之上的初禅湖相遇时那样。
当穹持从琉璃蛋中破壳而出后，大梵天王便将他托付给了天人在须弥山养育。
“你尚在六道轮回，只能在yu界生活。而金翅鸟需要展翅高飞，天人所居住的须弥山六yu天正是最适合你成长的净土。”
很多年后，大梵天王这样向已经成年的他解释个中缘由。
可惜，大梵天王不是全知全能的。
他并不知道，天人有多么以貌取人。幼年时的他羽毛是灰sE的，身形像是未长开的雏鸟，脸上更是有张尖锐而突兀的鸟喙，与那些漂亮JiNg致的天部众孩童格格不入。
蹒跚学步的天人小孩，一见到他就像见到魔族一般哇哇乱哭。而和他差不多或者更大一些的孩子，则总是因他的长相而嘲笑他。
“金翅鸟？看那一身灰毛，我看莫不是梵天铸蛋时混进了个麻雀JiNg吧。”
他们的笑声尖锐而刺耳，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，割裂着他幼小的心灵。他试图躲避，试图隐藏，却无法改变自己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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