持风边听边暗自记下,转而又去看场上的万花弟子,那人正后跳躲了个七星——他甚至是预判对面的气纯要把这玩意往自己身上甩——气定神闲得像是在晴昼海中散步,落地时衣角甚至都没被对方的剑气蹭到半点,手中笔转得不算快,点点墨意从纤长的指尖落下,愈发衬得那双手修长白皙。

        持风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也能握住这双手,就像他虽然喜欢天赋与努力并存的人,想过无数次能与他并肩该是怎样的所向披靡,却唯独没预料过花舞剑真的会亲自发出邀请,更没想过有朝一日队里居然只有自己与花舞剑互为依靠的时候。

        话说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,也不知道没人提醒他会不会注意到这个。

        转眼就给自己找到了十分正当的借口,持风思忖片刻转去了后厨,这个时辰驿馆的仆役们都已换班,炉上只温着白粥,持风摸了摸温度尚可,这个时候也没办法再挑剔什么,他思索片刻,最后还是将炉火熄了,把粥装一旁的食盒中,提上就往花舞剑的住处走。

        廊下的灯笼摇曳,洒出一地明黄色暖光。

        持风叩了叩门,半晌没得到花舞剑回应,他试着推了下发现没锁,犹豫片刻还是轻手轻脚地进去,想着实在不行与花舞剑解释几句也就罢了,以两人现在的关系,横竖不至于被花舞剑扫地出门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不需要解释,而花舞剑也不是特意不理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人面前被摊开的信纸凌乱地铺了满桌,蘸饱了墨的笔在砚上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,花舞剑枕在桌上,半张脸埋在臂弯里里不知是不是已经睡熟了,离他最近的那张信笺已经写满,上头墨迹未干。

        怎么有人写信写一半还能直接睡过去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持风放下手中食盒,尽量不发出声音地走过去,打算替花舞剑把那满桌子的信纸先收一下,省得待会一阵风就把他这些努力全搞砸,不经意暼到上头的内容时,心里又是微微一沉。

        起码有一半的纸上,都是写过又被划掉的废稿,有几张甚至收信人的名字都被涂了去,不过从剩下几张还残留清晰痕迹的信笺上看,都是往纯阳宫寄的,那里有谁不言而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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