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添谊不想接,但还是接了。他想问这缸鱼是只给他养,还是给许添宝一起养?又听见宝在里面说话的声音,失去了质问的信心。比来比去有什么意思呢?

        他不情不愿说:“我把他们都养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贺之昭很认真地想了想,回答道:“没关系,每个生物都有从生到死的过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因为死亡是必然的死亡,所以道别也是必然的道别。无非早晚问题。

        许添谊被一种宿命感击中了。他头垂着,说:“记得打电话给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想了想,生怕贺之昭忘了,又小声撂了狠话:“不给我打就去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贺之昭说,“我会打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,水英阿姨特赦,让计程车破例停进了大院中央的空地,许多人围着车送他们。

        许添谊从人群中杀出血路时,贺之昭已经打开后排的车门,正准备坐进去。看到他来,就又重新走出来,快速站直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许添谊咬了咬牙,当着所有的人的面猛踹了贺之昭一脚。

        贺之昭疼得缩了下,接着发愣看自己黑裤腿上的脚印,没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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